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旋元佑英文自習 - 非關英文 我的益友:明月堂主李昌頤瀏覽數:1025次
我在登峰開的「英文寫作」班,介紹到「分析、分類」的文章寫法時有用到一篇範文。在文中我把朋友分成三種:點頭之交、死黨、以及知心朋友,並且從自己的人生經驗中各別舉出一些例子來作說明。在「知心朋友」這一類,文中舉的例子就是我的益友──李昌頤。上過我「英文寫作」課的學生,可能有人聽到我在課堂上講起過這位奇人,也因而可能對此人相當好奇。李昌頤目前已經離開教職,隱居在花東,每天讀書、創作、寫字、打坐、練拳。在我的朋友中,他是生活過得最認真的一個,也是最有才華的一個。希望將來我有機會,就像波士維爾為約翰生撰寫傳記一樣,也能為我的益友李昌頤立傳。 我和李昌頤從初中到高中都是同學,那正是最能交到好朋友的年紀。他家住在新竹市立圖書館附近,我們經常是放學後跑到他家下象棋,或者到圖書館去借書。李昌頤很早就偏好哲理,我記得佛教禪宗的「六祖壇經」與梭羅的「湖濱散記」都是高中時他建議我看的書籍。當時我看得似懂非懂,「湖濱散記」一直要到大學唸了英文系之後才真正看出味道來,李昌頤卻在高中時就能夠心領神會,心智成熟度遠勝同儕。另外他還寫得一手好毛筆字,字體甚至能獨創一格。不過他絕不自大,反而是習慣性的誇獎、鼓勵別人。所以我早就認為,他要是當老師的話是再適合不過的。 高中時李昌頤選的是丙組(生物、醫學),因為他想當醫生、濟世救人。沒想到,大專聯考前的一次體檢,他因為辨色力弱而無法過關,填志願時只得臨時變換跑道。再加上考前和女友吹了(他是我們這一票之中最早交女朋友的),心情大受打擊,結果他考上中興大學森林系,和他學醫的初衷相去甚遠。我到了台北就讀師大英語系,和李昌頤一直沒有中斷聯絡。每年暑假他都會到台北來,在我住的地方窩上幾天、徹夜長談。有一個反覆談論的話題是:他想要重考某某系(後來變成是要轉某某系)、將來要施展些什麼抱負。由此可以看出,他的人生態度相當認真、絕不苟且,對自己的期許也一直非常高。 雖然每年都聽李昌頤說要轉系,但他還是從中興森林系畢了業。他的大學同學之中有成名的文人(像保真就是他的同班同學)、也有深入鑽研佛法的修行者,李昌頤或多或少受到這些同學的影響,對佛學產生了興趣。另外,哲學家史作檉(我們在新竹省中時的歷史老師)主持的非正式的研討會,李昌頤也長期參加,並且有系統地研讀哲學。大學畢業之後,李昌頤選擇進入了華岡佛學研究所。他是把佛學當作哲學的一支來研究,並不是要皈依佛門。在華岡,像他這樣的學生是異數。因為李昌頤喜歡採用中、西哲學的角度來探討佛學,所以也和創辦人聖嚴法師理念不合。不過,他讀華岡佛學研究所還是有很大的收獲:追到了一個真正有心皈依佛門的同學──古天英,就是現在的李嫂。 李昌頤和古天英,這是一對很特別的夫妻──兩人倒像是同修的師兄妹:各自讀書、各自修行(不生小孩)。為了生活,兩人都取得了教師資格,並且遠離塵囂、選擇到偏遠地區的小學任教。可是,性格上的潔癖,造成李昌頤無法容忍學校裏不是真心關懷孩子的一些其他老師。李昌頤是孩子們最歡迎的大哥哥,可是在校長、同事的眼中卻往往成為不合作份子。所以,這位我心目中最適合當老師的人選李昌頤,卻不能見容於校長同事。幸好,「無欲則剛」,李昌頤和李嫂在物質方面所需無多,兩人合計一下,省吃儉用可以過日子了,就選擇提早離職,目前在花東鄕下過著物質貧乏但精神充實的生活。近年來,李昌頤已經讀遍了重要的哲學與美學典籍,生活重心已逐漸從讀書轉移到創作。 李昌頤的「明月堂文稿」,發表了他創作的一些詩歌與札記。對打坐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特別留意他的札記。李昌頤悟性極高,並有極強的原創力。他對打坐的領悟,融合了前人的智慧與他多年來的體驗,不僅學涉中西,更難得的是觀察敏銳又兼身體力行。這些札記是非常珍貴的資料。請讀者利用本部落格左上角的「明月堂文稿」網站連結,一睹為快。 最後以李昌頤詩作「山嶺上的一棵大樹」中的一段來做結束(這段詩文我覺得正是李昌頤人格的寫照): 因為真誠,我們與大樹並列, 我們跟隨不屈的風骨向上, 向上,把破碎的遭遇留在地面, 高處,有風的帶領、悠然的迴旋, 還有那美麗的天藍打開心扉, 的確,許多牽扯拉沉下墜, 而怯懦不斷增生謊言, 不!不要添加人的矛盾, 他原來是孩子、是宇宙的子民, 啊!赤裸的熱情,請你燃燒起來, 當所有的依頼已成灰燼,生命將重見光彩。 ──摘錄李昌頤詩「山頂上的一棵大樹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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